雾侩

没有疯批开关

【尊礼】《永失我爱》-下

和 @红花雪无 的联文 【谢谢红花不嫌我慢!XD

生日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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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宗像礼司并不知道眼前是怎么一回事。

 如果说幻觉是对眼前现实的逃避的话,那他想必是过得十分不如意了。然而并没有。他不过是照常上下班,做自己分内的工作,即使偶尔加班也会忙里偷闲地出去吃个宵夜或者喝两杯。这简直可以说是十分纵容自己了——在他看来是这样。可是当他看着桌面上那朵白色百日菊的时候,忍不住怀疑起自己一直以来奉行的准则来。

 他在清晨七点半钟准时来到办公室里,桌子左上方那一摞文件还没拿起来,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异状。纯白色的花瓣上好像带着他体内的水汽,娇艳又柔弱。

 他用两根手指揉捏着它单薄的花瓣,好像是想确认到底是否是幻觉。

  “室长?”

 女副长敲了敲办公室的门,端庄地走进来,看见他对着桌面发呆,不由得有点疑惑。

 “抱歉,淡岛君。有什么事吗?”

 淡岛世理神色正了正,把臂弯里的文件夹拿给他看。

 “下一步的计划,我拟好了草稿。”

 女副长偷偷看着他苍白的脸,欲言又止。

 他接过来,顺手把那朵花握在手心里,浏览了一遍文件。

 “室长……”

 “哦呀,淡岛君说话也会吞吞吐吐吗?”

 “您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。”

 “是吗?只是冬天太冷了罢了。”他顺口应着,又转而夸赞道,“写得很好。就这样做。”

 文件的结尾写着:对赤之王进行必要的控制。按照《120法典》的条目规定,可以通过对存在潜在威胁的王权者进行监禁和看管。

 “加上一条。”他说,伸手去拿笔,顺便把那朵花丢进废纸篓里,“为了民众的安全,必要时可以由其他王权者对赤之王进行弑杀。参考人选就填我的名字。”

 花朵轻飘飘地落在纸篓的底部。

 

 因为最近各方蠢蠢欲动,工作也多了起来,只好工作到深夜。他并不排斥这种辛劳,甚至享受这样通过工作和努力创造出的秩序。宗像礼司看着窗外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飘落的雪花,突然感觉有点饿。

 冬天确实很冷。所以他决定出去吃碗热气腾腾的宵夜。

 “客人,晚上好啊,要来点什么吗?”深夜餐馆的老板听见有客人进门,赶紧擦了手上的水出来迎接。

 宗像礼司点了猪肉汤泡饭和清酒,在吧台式样的桌子前坐下。

 “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啊。”

 也许老板也是在下雪的深夜觉得冷清了,于是边准备食材边和他搭话。

 “是的。”宗像礼司笑笑。

 “哎呀,以前,就算是下着雪的半夜街上也不会这么冷清。原本前面有一家店,是卖烟火的呢,喏,从门口能看到。下雪放烟火对年轻人来说是很浪漫的事吧,以前我女儿也常去呢。现在没有了。”老板一边絮絮地说着,一边把猪肉排下到锅里。油与肉一碰,发出“吱吱”的响声。

 “为什么?”

 “听人说是回老家了吧……也对,东京最近很乱。听说氏族在和什么权外者混战呢。我这做小本生意的,又在夜晚营业,真是战战兢兢啊。”老板把酒拿上来,杯子和桌面碰撞,响声清脆,“客人您也要小心点啊。”

 宗像礼司喉头一噎,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。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,老板把饭端上。宗像礼司拿起筷子,刚准备先喝一口汤。

 “客人慢用……啊,欢迎光临。”

 周防尊走到旁边空位坐下,头也不抬地点了餐。

 他用余光一扫。一簇红色在稍暗的灯光下很张扬。

 怎么是他。

 对于为什么总会在半夜外出的时候与赤之王相遇,宗像礼司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“阁下深夜出来找事么?”

 他先挑起话头。

 “呵。你怎么还在这?”

 又是这样。对别人的问题充耳不闻。他还是耐心地、一板一眼地回答。

 “处理一些文件,不知不觉就这个点了,真难得这家店这么晚还开着。”

  “加班到这么晚,Scepter4的人不会过劳死吧。”

  话真多。他想。

  “这就不劳您操心了,我的队员身体素质还是可以接受这样的。毕竟用的是国家出的钱,总要做出点成绩。”

  也许是早上那份文件的关系。他再见周防尊,感情上总多了些不得宣之于口的隐秘。

  他们是对手,那就不是不忍,而不舍更是完全的不可能。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

  喉咙突然一阵哽噎。他捂住嘴,悄悄把花吐在手心里。

 “青之王受到国家首领的限制,听上去真可笑。”周防尊头也不抬,看不见他的表情,也不知道从他柔嫩的喉腔里吐出了一朵百日菊这样奇怪的事。

  喉咙还是很干涩,他难以发声。但这句话还是说出来了。

  “我只是遵循我的大义做事而已。”

 

  这个冬天真的够冷。

  雪又慢慢下起来了。神社的木牌、路旁的树丛、一级级的石阶,都被白色的雪覆盖了。

  这样子,就算他吐出的花瓣掉在地上也不会被发现吧。

  他突然想到这个。最近,吐花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。越来越频繁、甚至吐出的花朵越来越多,就好像他在身体里种了一丛百日菊,日日夜夜以心血浇灌。幼苗吸去了他的生命,开出美妙的花儿来。花开得愈烈、愈发美艳,便是他的生命日渐枯竭。

  那种美,也是灯烬油枯前的反扑吧。

  天尚未破晓,但已隐隐有了亮色。

  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。好像有人在说:

  “无论如何。”

 

 赤红色的天空,巨剑空悬。

 雪还在下着。

 “真是抱歉啊,宗像,”男人看起来很狼狈,脸颊上的血痕尚未抹去,却笑得淡淡,“害你抽了下下签。”

 他感到一阵愤怒。

 “要是真感到抱歉的话,在恶化至此以前,难道就……”

 喉头突然哽住。他说不下去了。

 身体里的花大朵大朵地盛开,随着千言万语,一齐涌上来,生生堵住他的喉咙。

 男人看着他。好像要说什么。

 他们之间能说些什么呢?每次在奇怪的地方造成的奇怪偶遇,不过是随意的闲谈罢了。偶尔谈及正事,也会被刻意忽略。

 除了对手这一身份,他们之间几乎是索然无味的。

 然而到这时,突然想把那些想说的但未曾说出口的,甚至突然涌出来的坦然抒情或表白,都一并传达给对方。

 但是,来不及了。

 达摩克利斯之剑代表着强大而不安全的力量。但王权者并非无所不能。毁灭并非新生。

 他来不及思考,挥刀。

 

 男人缓缓地贴近了他,握住了他的手。

 “原来冬天这么冷啊。”

 

 他摊开手。掌心上,是一朵蓝色的勿忘我。

 眼前一片漆黑。
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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